当前位置: 重阳_重阳节_老人节 >> 相关传说 >> 诗词中的秋暮寻找古今之同心
同心既可用来定义两个人的关系,又可用来发现各自的心。君是吾同心,意味着两个人的社会关系非同一般,也意味着我明白了自己的心。你到底要成为什么样的人,只有找到同心才能知道,单凭自己很难,即便有正意的念头(反映自己心所想的念头)闪过,也不敢确定。比如初心是想要成为勇敢的人,如果看不到勇敢的人在身边出现,勇敢是什么样都不明确,想成为勇敢的人之初心就会漂移不定。仁爱之心、智慧之心,都一样。今天与同心聊天才知道,原来智慧之心是这样的,自己的初心不就是一直想做智慧之人但一直做不好吗,现在明白了,以前虽有此初心,然不明确啊,不明确当然就做不到了。事实上,人世间芸芸众生的苦闷就在于此,明明初心是想成为一个有道德、有理想的人,但由于没有找到同心,就是做不到。比如,一大片的人在等公交车,原本初心是有礼貌有秩序地排队上车,可车一来,大家都争先恐后挤着上车,见此情景,初心极可能就抛到九霄云外去了。曾听人说,去到某地之后,就不会再乱扔烟头了,为什么,因为那里的人都不乱扔烟头,初心就是想要生活在一个整洁干净有序的环境之中,那里的人为此心明确了这些观念,于是便找到了同心。遇见同心,犹如遇见佛家所说的显证,你不确定是吧,我做出来让你看见,你总信了吧。又犹如佛家的镜子一说,人所见之一切色相都会倒映出此人之心相。
中国古有诗云,“春风得意马蹄疾”,遇见春风,骑马都感觉轻快了很多。今有所谓“给点阳光就灿烂”,太阳乃万物生长之必须,有了阳光才能生机勃勃、繁荣昌盛、翠灿夺目,此时必定人心大悦,一片祥和,这是人之常情。遇见六月飞雪、晴天霹雳,人心往往戚戚焉,这也是人之常情。一年四季中,有段时间比较尴尬,就是秋天,不冷不热,虽有树叶落地,但也不致于像冬天那样整棵树光秃秃的,此时人心往往左右飘忽不定、不知所踪。因而,人心有的伤感悲戚,有的喜悦精进。这跟薄暮来临时分极为相似,薄暮起时正值太阳落山前后,是人们一天到晚告别白天进入茫茫黑夜之时。此时,人心也是高低不就、胖瘦不依、涨落不定。此时一个人到底有着怎样的初心往往就难以判定了。于是,人们通过写诗来表达心志,并或明或暗、或现或隐地渴望同心的理解。正因为如此,逢秋和暮的诗词往往能体现作者真正的心相,如心态、心力。我们如若把此类古今诗歌放在一起,则能帮助古今诗人实现千年跨越,寻找到同心之人。
中国美学讲究意境,因而诗词的美不仅体现在音律和谐,更体现在意境显现。白话文兴起以来,写古诗词写得意境横出而能与古人相媲美的唯有毛泽东。
毛泽东,字润之。一九二五年,任国民政府代理宣传部长,并且写就当今《毛泽东选集》第一卷第一文。同年,他作词《沁园春?长沙》,“独立寒秋,湘江北去,橘子洲头,看万山红遍,层林尽染。漫江碧透,百舸争流,鱼翔浅底,万类霜天竞自由。”虽然承认秋色性寒,但并不说自己就怕了,一个“独”字尽显“虽千万人,吾往矣”之气概。后有“万”“红”“尽”等字眼的接连而至,使得秋的寒气一扫而空。世间生灵都在为自由而奋斗,翻天覆地,让人觉得时至霜秋之季,却热情万丈、热闹非凡了。两年后,他一首《西江月·秋收起义》唱到最后,压轴一句,“秋收时节暮云愁,霹雳一声暴动。”似乎向着那些沉在高墙内无病悲秋的地主老爷们大哄一声,更是让人叹服其在革命低潮时期毫不退缩之意志!又两年,年10月,他填词《采桑子?重阳》云:“人生易老天难老,岁岁重阳,今又重阳,战地黄花分外香,一年一度秋风劲,不似春光,胜似春光!”直接用香把老人花——黄花写活力十足,直接用劲写秋,奇把春来衬,秋在他那里丝毫不见悲情之踪影。年10月,是红军长征胜利的日子,毛泽东作诗词两首,前首《长征》不用说了,胜秋欢颜四起,另一首《清平乐?六盘山》,更是把秋写得风清气爽,意相开阔,劲道十足,完全没有沉悲伏拘之态。是为“天高云淡,望断南飞雁,不到长城非好汉,屈指行程二万。六盘山上高峰,红旗漫卷西风,今日长缨在手,何时缚住苍龙!”年苍龙受缚,人民翻身。全国随之得以进入轰轰烈烈的社会主义建设时期,科技落后,却仍要向“大自然开战”,迈向现代工业社会,困阻万重。年9月9日,润之赋诗《七绝?为李进同志题所摄庐山仙人洞照》:“暮色苍茫看劲松,乱云飞渡仍从容。天生一个仙人洞,无限风光在险峰。”苍茫乃暮之本色,然就在这样的时节,所见却是劲松。云,乱已经够了,还飞渡,但仍从容面对。后面两句天人合一,那真是神来之笔,独步古今。如此心境,如此美感,无疑只有超越现实暮色之上才能获取。毛泽东很喜欢以此超然的心态去和古人诗词。如年12月,“读陆游咏梅词反其意而用之”,一幅全新的梅君子图跃然纸上,——是为《卜算子咏梅》:“风雨送春归,飞雪迎春到。已是悬崖百丈冰,犹有花枝俏。俏也不争春,只把春来报。待到山花烂漫时,她在丛中笑。”把冬天里的梅花描写得香纯高贵、英姿飒爽、神气活现,让人惊喜于会意到,原来润之梅俏而报春、笑领烂漫,与务观梅自怜自哀、自悲自叹真乃别样不同。同心何觅?
《诗经》,中国传统诗词之祖。诗词中感物动怀,表明中国人天人合一精神古已养蕴。《诗经》又称诗三百,其实有首,分风、雅、颂三类:风,国风,15国风首;雅,乐雅,2乐雅首;颂,德颂,3德颂40首。现抄录诗经中的“秋天”如左。
《诗经·国风·召南·草虫》:
“喓喓草虫,趯趯阜螽;未见君子,忧心忡忡。亦既见止,亦既觏止,我心则降。
陟彼南山,言采其蕨;未见君子,忧心惙惙。亦既见止,亦既觏止,我心则说。
陟彼南山,言采其薇;未见君子,我心伤悲。亦既见止,亦既觏止,我心则夷。”
秋天来临,虫感气候变化,叫啊跳啊,甚是不安,人孤独寂寞之时,见此情景心里顿生忧郁伤悲之情。诗经的天真纯洁在于,它还说出了解决这个问题的办法,“亦既见止,亦既觏止”,见到那个人,抱一抱……就好了,想到都美翻了,哈……
又《诗经?国风·郑风·萚(tuò)兮》:
“萚兮萚兮,风其吹女(rǔ)。叔兮伯兮,倡予和女。
萚兮萚兮,风其漂女。叔兮伯兮,倡予要女。”
箨,也出现在《诗·国风·豳风·七月》,“八月其获,十月陨萚。”《說文》中解释说,“草木凡皮葉落陊地爲蘀。”箨是草木共献了自己的夏长秋实之后,秋末已然临近衰败,却还要风里来雨里去,人至中年也是如此,令人生怜,于是有良善之人发出号召,大家来唱歌吧,一欢横扫老秋色!
又《诗经·国风·秦风·蒹葭》:
“蒹葭(jiānjiā)苍苍,白露为霜。所谓伊人,在水一方。溯(sù)洄(huí)从之,道阻且长;溯游从之,宛在水中央。
蒹葭凄凄(qī),白露未晞(xī)。所谓伊人,在水之湄(méi)。溯洄从之,道阻且跻(jī);溯游从之,宛在水中坻(chí)。
蒹葭采采,白露未已。所谓伊人,在水之涘(sì)。溯洄从之,道阻且右;溯游从之,宛在水中沚(zhǐ)。”
白露打在初生没长穗的水边芦苇上,晶莹剔透,仿佛烙在心上的思念,没完没了。怎么办?不管逆流还是道阻,都要去找那个人,自己以为就在水边,可人家却在水中央,令人心生无限惆怅……
又,《诗经·小雅·四月》:
“秋日凄凄,百卉具腓(féi)。
乱离瘼(mò)矣,奚其适归?”
秋色凄凉,花草凋零,第一句就兴起浓烈的肃杀气氛。第二句直赋现实,人世间正陷乱、离、病三大祸害,心无定处,人无家回,是无比高明的语言表现手法。《诗经》再美是集体智慧的结晶,通过它,可以见证古代中国人之共性——天人合一,自由浪漫,礼仪之邦。
然而《诗经》再美是集体智慧的结晶,下面我们来对《诗经》后世诗人个体独立创作的诗歌做个了解。战国时期楚国的屈原(公元前年~公元前年)是中国历史上第一位伟大的爱国诗人,中国浪漫主义文学的奠基人,被誉为“中华诗祖”、“辞赋之祖”。屈原的出现,标志着中国诗歌进入了一个由集体歌唱到个人独创的新时代。他对秋有着怎样的诗云呢?
我们看屈原在《九歌·湘夫人》写道:
“帝子降兮北渚,目眇眇兮愁予。
袅袅兮秋风,洞庭波兮木叶下。
登白薠兮骋望,与佳期兮夕张。
鸟何萃兮苹中,罾何为兮木上。
沅有芷兮澧有兰,思公子兮未敢言。”
喜欢却不敢说(爱别离之苦),秋便愁得要死,——这情形原来从屈子那时就开始了——如此心神不宁哪得自由?到了宋玉(约前~约前)的《九辩》:“悲哉秋之为气也!萧瑟兮草木摇落而变衰。”就已经明确把秋之气(本质)定义为悲,将意志直接给消沉下去了。汉·刘彻《秋风辞》又如何,说是“秋风起兮白云飞,草木黄落兮雁南归。”秋风一来,草木为之变黄,枯萎凋谢,仿佛一切美好都要飞走离去。魏晋曹丕有《燕歌行二首》,其一云:“秋风萧瑟天气凉,草木摇落露为霜。”这是今存最早的一首完整的七言。不要怪曹丕不似他爹曹操那般雄才伟略,大气磅礴,此时,中国人可能已经习惯于把秋等同于萧瑟凄凉,毕竟现实也让人越来越不得自由。贵为天子,下至黎民,大概都感觉到人心不古,世态炎凉了吧。魏晋南朝宋?陶渊明,中国第一位田园诗人,被称为“古今隐逸诗人之宗”,作诗《酬刘柴桑》曰,“榈庭多落叶,慨然知已秋。”南朝齐?萧悫《秋思》云,“寒城一以眺,平楚正苍然。”虽然视野开阔,但读来不免令人感觉冷嗖嗖的。南朝梁?范云《别诗》说,“树树秋声,山山寒色。”简直就把寒气做为秋之本质了吧!
《诗经》以下,从春秋战国到魏晋南北朝,中国大概完成了一个“分久必合,合久必分”的历史循环。历史的车轮滚滚向前,也许南北朝时期的人们自身还没有意识到,他们已经进入下一个历史循环了。从三国到南北朝已经有二百多年,生活在混乱、离散、疾病环境下,二百年不可谓不苦。安定统一,大势所趋,南北朝必有一朝一统天下。然而诗歌中的秋暮,依然一路戚戚楚楚,哀哀怨怨,似无绝期。
孟浩然(~)《初秋》咏道:“不觉初秋夜渐长,清风习习重凄凉。”感随境走,秋来凄渐愁兴。是谓“愁因薄暮起,兴是清秋发。”(孟浩然《秋登兰山寄张五》)所以一到秋天,“秋色无远近,出门尽寒山。”(孟浩然《早寒江上有怀》)当年孟子的浩然之气,已遇寒气重重无疑。诗歌中融入道家气质的诗仙李白对这种感由境生的心态颇为称许,点赞道,“吾爱孟夫子,风流天下闻。”而此时孟夫子已是“醉月频中圣,迷花不事君”了。有“诗天子”美誉的“七绝圣手”王昌龄(~)有“长信怨”云“金井梧桐秋叶黄,珠帘不卷夜来霜。熏笼玉枕无颜色,卧听南宫清漏长。”(《长信秋词五首》)凄婉的笔调,似乎一针见血地指出这种状况犹如失宠宫妃的苦闷幽怨之情。
作为诗仙的李白(~)出手当然不凡,句句点出秋之寒气本质,如“雨色秋来寒,风严清江爽。”(《赠庐司户》)又如“高鸟黄云暮,寒蝉碧树秋。”(《秋登宣城谢朓北楼》)此句将秋暮孤寂凄凉之性揭示得淋漓尽致,秋暮诗至此登峰造极!与李白几乎同生死的王维(~,一说~)紧追其后,足见当时道家思想对国人的影响。且听其吟咏,“桂魄初生秋露微,轻罗已薄未更衣。银筝夜久殷勤弄,心怯空房不忍归。”(《秋夜曲》)好一句“心怯空房不忍归”,足以惊天地,泣鬼神!有“荆溪白石出,天寒红叶稀”(《辋川闲居赠裴秀才迪》),“秋声万户竹,寒色五陵松。”(《阙题二首?山中》)这样的诗句为其注脚。
诗圣杜甫(~),以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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