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佛渡,湖南绥宁人,现居浙江绍兴。现为内蒙古《文苑》报刊社签约作者。发表《母亲的手机》、《重阳情》、《七夕,若一朵牵牛花》、《书》、《春雨》、《家》等作品。其中《月亮下的思绪》入选《中国散文大系·景物卷》并获最佳创作奖。《母亲的手机》获《文苑》十九届全国草原夏令营散文优秀奖,《书》获《散文时代》散文精英奖,《拯救水源》于浙江五水共治工程征文绍兴区二等奖,嵊州市一等奖。
故乡古老的婚缘
文/佛渡
缘者,系“丝”与“彖”相伴,古代丝绸很为名贵,皆为大官显贵或富甲一方的商贾才有能力消费,实为当时的奢侈物,而平民百性大多用自织的粗布缝制衣裳,“彖”上部分原指猪的上下颌,亦有相互交叉之意,下为“豕”,则表示“猪”,猪在古代象征着富贵,现在故乡人在清明祭祖时,还抬着整口的猪(屠宰后,把猪身涂上红色)到坟山祭拜的习俗。缘,当初表示结亲,而后来意义更为广泛。
故乡人的婚典很为隆重,一直沿袭着古典的礼仪,迎娶婚嫁有着浓郁的乡俗,青年男女大多通过媒说之约。媒婆者,皆善谈,亦有连哄带骗的嫌疑,为单身男女的婚恋牵线搭桥,通常选在赶集的场所安排男女会面,如双方互为心悦,走通(男女相互到对方家)后便择吉日上门往来,称之为“过礼”或“下定”(下,则也许是下身之意),也就是定婚,在一段时间的交往后,如双方都愿意这场婚姻,男方便托媒人上女方家索取未婚妻生庚,而后到相面先生那里定姻缘,并择黄道吉日举行婚典。
也有不少在上门或定婚后解除婚约的,如男方要求退婚,其彩礼钱女方可拒退,大多因男子对未婚妻不心仪,抑或另有所爱。如女方要求解约,凡男方所带定金与彩礼,一般都要退还。
婚期将至,男方又通过媒婆到女方家谈婚礼所需,家境好者,尽量满足女方要求,如家境不宽裕者,往往请一位能说会道的长辈上女方那里乞求婚礼小办或简办,遇通情达理的人家,则怜悯男方的苦衷,如碰着贪婪的女方父母,那礼不可少一分,三金不可无,则金项链,金耳环,金戒指,少一样就不答应婚期,等挣足了礼金,方可迎亲。(如今是车房大战,让不少男子很为自己的家境悲哀。)那时的男人很为伤怀,但老想着步入婚姻的城门。无奈之际只有向别人借,或者变卖家产,让婚礼风光体面,老辈子曰:结婚一生竟此一次,也该风光体面一回,反正钱米生不带来死不带去。也有龌龊男人,因拿不出婚礼的彩金,便捷足先登婚姻的殿堂,未婚而先行夫妻之礼,等到生米煮成熟饭,木已成舟之际,老丈人也会顾全脸面,便草草为女儿行天地之大礼,抑或自己出资置办婚礼,所谓“赔了夫人又折兵”,此乃天下之伤心事,家家有本难念的经。
婚前,故乡人很讲究婚礼的行头,婚礼前几天,要到布匹店扯布,请裁缝做上一身礼服,买些首饰,金银首饰一般都有家传,皆为祖母或母亲的馈赠。后来有了成衣铺,就买现成的衣物,有的要买上十几套,这大多是丈母娘的馊主意,怕婚后养家糊口舍不得花钱用于穿戴,一身破破烂烂苦了女儿,也损了自己的尊颜,很多女人婚后变的邋遢,也不想穿那些鲜艳衣服,以至大多衣服都压在柜子里,女儿长大后,还有穿母亲婚服的。
完婚的日子很忙碌,古时有钱人家要请八抬大轿,敲锣打鼓,请戏子做戏,摆下三五几十桌流水席。后来移风易俗,一切从简。当日,男方会请上一大批男人去抬家具,曰郎客,如今都改用大货车,女方的亲戚都要送亲,曰送亲客。
洞房会布置一新,故乡多数为木房子,做饭大多烧柴,木板墙被烟火熏得微黄,故很多人会用报纸糊墙,一股淡淡书香,另外挂几张明星画,新婚之夜会有人来闹洞房,大多为一些年轻后生,出出鬼点子,戏弄新婚夫妇,有些还占占新娘子的便宜,摸摸屁股,抓抓奶。等大伙走后,新郎会迫不及待地撕开新娘子的衣服,在床上做原始运动,有时会有人在窗下偷听,第二天便成了头等新闻。最让人悲哀的是自己深爱的女人躺在别人的新房里,老天残酷的让人欲哭无泪,如是有人会拿出杀猪刀,在堂屋前不停地磨,消息会很快传出,战战栗栗的女人想的最多的是找人劝助,用软刀子割前男友的肉。
新婚的第二天是女方接郎的日子,亦称回门。娘家人在这一天会很不客气地“愚弄”新郎,用锅灰和着油,然后趁新郎官不注意便往脸上抹(这就是脸上抹黑的来历),有些还在里面加了辣椒粉。还有拉去拜井,跪祠堂,从女人的胯下爬过去,凡是能想到的方法都要拿出来。当然男方会在那一天找几个身强力壮的人作保镖,让可疑的人近不了身,一些新郎怕出洋相,都不敢进村。待到回家,娘家人要举行送别仪事,为新婚夫妇“上红”(则给红包,用红丝绸剪成长条,用针线把钱穿在红丝绸上,然后把红丝绸披在新郎与新娘的肩膀上),在鞭炮声中回那个刚建起的家。去生儿育女,相守白头到老。
故乡的婚恋如一条河
河水流淌了几千年
故乡的婚缘是一首歌
歌词里
有一股淡淡的玫瑰香
大腕的米酒大口的红烧肉
故乡的婚俗
如一张泼满浓香墨汁的纸
渲染着天地国亲师位
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对拜
送入洞房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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